近日，由青年导演卢锌浩执导的2025山海计划短片《上学》在广东中山顺利杀青。这部短片以台风来临前的暴雨清晨为背景，讲述了六岁男孩天天在爷爷的坚持下冒雨上学的故事。影片灵感源自导演卢锌浩的亲身经历，既是献给爷爷的深情礼物，也是对童年记忆的影像回溯。
卢锌浩是一位来自广东中山的导演和编剧。2020年从天津财经大学毕业后，他进入AFI美国电影学院导演系学习，并于2023年毕业。他的最新作品《定向》（Deep Into the Forest）在 2024 年翠贝卡电影节（Tribeca Festival）首映，并入围包括洛杉矶短片国际电影节等多个国际电影节。他的另一部短片电影作品《红色人》（Red Man）于2023年获得第27届洛杉矶短片国际电影节（LA Shorts International Film Festival）最佳实验电影奖。
在其山海计划短片《上学》杀青后第二天，他接受了羊城晚报记者的专访。
卢锌浩
私人记忆与时代背景的交织
《上学》的创作来源于导演卢锌浩的童年经历。“小时候，爷爷总是会骑着自行车送我上学。虽然距离不算很远，但那十几分钟对当时的我来说很漫长。”卢锌浩在采访中回忆，“广东经常有暴雨或台风天气，爷爷总会把我放在自行车后座，裹在他穿着的雨衣里面。这些画面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里。”
令人感慨的是，就在卢锌浩参加山海训练营之前，他的爷爷突然病重。卢锌浩从美国飞回广州，落地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爷爷，然后才赶去山海训练营报到。“爷爷一直撑到山海训练营结束的几天后，才离开了我们。他等我，直到我见他最后一面。”卢锌浩说，这使得《上学》对他的意义更为重要——不仅仅是一次创作，更是对爷爷的纪念。
影片以亲情为主线，但也包含了更深层的社会议题表达。卢锌浩希望通过这部作品展现广东外来移民在城市中的困境，同时通过爷爷这个角色展现广东外来移民的内心状态：“片中的爷爷坚持要天天上学，这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他内心的焦虑——他不想让当地人看不起他们，因此要求自己和孙子必须守规矩。”
素人演员选上了二舅和二舅妈
《上学》在选角上采用了全素人演员阵容。片中饰演爷爷奶奶的实际上是导演卢锌浩的二舅和二舅妈，小主人公天天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素人。
“说实话，用素人是被迫的，因为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演员。”卢锌浩坦言，用素人拍戏让拍戏的困难加倍了，“他们没有表演经验，更不知道剧组是什么样的，在沟通上颇有困难。”为了引导小演员进入状态，他还不得不采取了一些“特殊办法”：“比如我让小演员想象肚子痛的感觉，然后表演出来，尽管剧本里的场景跟这完全不同。”
卢锌浩二舅和二舅妈，在现实中也与角色差异极大。卢锌浩透露：“我二舅平日里脾气极好，跟二舅妈从来不吵架，但在我的故事里他们却是有争执的。”好笑的是，在拍摄争吵戏的那天，卢锌浩突然看到二舅抱着二舅妈，二舅妈还不好意思地解释说：“脚离地舒服一点。”卢锌浩当时笑着提醒两人：“你们在戏里是很讨厌对方的，要酝酿正确的情绪！”
小演员的选择也不容易。卢锌浩希望找一个“眼中既有童真又有成年人般忧郁”的孩子，最终他在中山市颜乐树艺术培训中心找到了他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小演员在片中没有一句台词，完全依靠肢体和表情来表演。
幸运的阴天和“一条过”的惊喜
拍摄期间，团队遇到了不少挑战。最大的困难之一是天气——剧本需要阴雨氛围，实际拍摄的三天却大多是晴天。团队只能耐心等待云层到来，“最长等了有两三个小时之久，一旦发现有云，大家就疯了一样赶紧拍”。
为了营造台风天的雨景，团队还借用了中山市城市管理和综合执法局，以及中山市环境卫生管理中心的洒水车，这也是卢锌浩第一次精确规划洒水车的使用。他分享经验："前期一定要做好测试，因为洒水车里的水永远比你想象的要少。"
“整体拍摄还算是顺利的。”卢锌浩回忆，影片开头有一个重要的长镜头，第一天拍摄时他始终不满意，于是决定暂时搁置。到第二天补拍时，卢锌浩灵机一动修改了一个演员动作，结果只拍了一条就达到了理想效果，一个环节都没出错。“还有在学校拍摄时，我们原本担心阳光太强，却意外遇到了阴天，顺利完成了拍摄。这些都是拍片的人最幸福的事。”他说。
重回小学拍戏，感谢团队专业支持
影片在中山沙溪镇和杨仙逸小学取景，这两个地点对卢锌浩都有着特殊的意义。他说："我小时候在沙溪住过一段时间，中山有些地方保留了传统的老式居民楼，我自己也住过，这次就选择了这样的房子当片中的家。"
杨仙逸小学更是卢锌浩的母校：“我小时候就在那里上学，爷爷骑自行车送我也是到这所小学。”学校如今已经有了变化，比如以前的塑料雨廊变成了混凝土结构，但基本格局仍在。
影片拍摄得到了中山当地多个单位的大力支持。卢锌浩特别感谢中山中山市城市管理和综合执法局，以及中山市环境卫生管理中心借出洒水车，也感谢杨仙逸小学的配合：“校长说，很开心曾经的学生能回学校拍作品。”有趣的是，学校的保安大哥还爽快地答应出演片中的保安角色。
卢锌浩还感谢了他的朋友颜乐树艺术培训中心及其老板袁坚强，“帮我找到了关键的小演员”。他同时想要特别感谢中山市东区怡景路品小肴餐厅，也感谢山海计划帮忙联系爱图仕Aputure灯光，谛听DEITY，DZOFILM东正光学的镜头和Accsoon致迅科技提供拍摄所需的设备支持。
值得感谢的人太多，还有《上学》的团队成员。他们平均年龄约25岁，基本都是“90后”和“00后”，但在专业性上都是一把好手。卢锌浩强调："团队必须专业，才能出好片子。这次的美术指导、录音师、摄影师等等，个个都非常棒。"他特别提到团队的拼搏精神："每个人都不是简单的工作状态，而是竭尽全力想把这个故事拍好。”
文 | 记者 李丽
图 | 记者 钟振彬